作者的话：啊，又很久没更新。被困在家里根本无益于创造力。不过至少下周就可以拿掉石膏了。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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杰森想告诉自己，他先去看达米安是因为他小弟的房间正好是路过的第一间，绝对不是因为他有一种胆怯感。他不知道要对提姆说什么好，这种状态在之后的几分钟里都不会改变，但达米安是他能应付的。他转动把手推开了门……
……然后立刻踩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，他得咬住嘴唇才能不叫出来。
“他妈……！”杰森咬着牙不快地瞪着地板上的乐高部件，“D！”
不管之前达米安在哪里，他立刻飞扑到了杰森身上。杰森已经因为那块该死的乐高站立不稳，再加上他小弟的冲击力和重量，让他实实在在地摔到了地上。然而，之前所有的不快，在他看到粘在他身上的达米安时全都消失了。
“你去哪了？”男孩问，在他非常韦恩的蓝眼睛上，奥古的眉毛正皱在一起，“父亲说你几小时前就会回来了。你的脸怎么了？”
杰森尽量对第一个问题装作若无其事，然后无视了第二个问题：“抱歉，小D。我现在不是在这了吗。你怎么样？”
他耸耸肩，看起来闷闷不乐：“父亲说我不能离开庄园。他确实知道我是在哪里接受训练的吧？他觉得我几岁了？”
“我想他觉得你八岁。”杰森温和地说。
“快九岁了！”
“我道歉，小王子。”达米安对他苦着脸，他叹气，“爸爸只是真的很担心。你听说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他的弟弟皱着鼻子：“我想跟提姆说话，但是他只是躲在客房的毯子下面。他一开始哭了很久，但是……后来就不哭了。”
杰森没有惊讶。伤痛和悲伤会变成麻木。他亲身体验过，也亲眼见过火灾后的达米安。他希望自己的所思所想不要在表情上显露出来，也希望他的弟弟不要问起旅行的事。
“这就是我们要做的，”杰森说，一边抱住达米安一边站起来，“我们去看看提姆怎么样了，然后我给大家做点午饭。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要照顾好他，尽量让爸爸和阿尔弗雷德轻松点，行吗？”
“好的。”达米安点头。
迪克已经在提姆的客房里了。一开始杰森以为少年不在那，然后他的视线落到了床上一堆毯子下的的一个鼓包上。当他们进门时，年长的哥哥回过头看着杰森的眼睛，他们无声地交流了几句。杰森向着床的方向点点头，就好像是在问：“他怎样？”但迪克只是挥挥手示意“你看到了”。杰森清了清喉咙在床边坐下，抬手放在毯子上面应该是提姆肩头的地方。
“嘿，小子。听着，我不会问你是不是还好，因为我知道你不好，而且现在问这个很蠢，但我想要你知道，不管怎样，我们都会在这陪你。如果觉得很糟或想哭都是没事的，无论你想做什么都是没事的。我们就在这里。听到了吗？”
没有回答，但是毯子下的身体稍微动了一下。至少这代表了提姆至少有听到他说话。他起身。
“你需要什么吗？”迪克问，声音里满含着关心。
毯子里又动了动，杰森觉得里面是在摇头，他怀疑提姆现在除了想要他的父亲回来以外什么也不想要。很默契地，迪克留在房间里，他和达米安下楼去厨房，阿尔弗雷德正在清洁杰森看来一尘不染的台面。
“您有什么需要吗，杰森少爷？”他用一贯的平淡表情问，但自从杰森认识他以来，从未见过他如此疲倦。杰森拥抱了他。
“不，谢谢，”他说，“我们会给每个人准备午饭，你要我们做什么都行。请告诉我有什么是需要帮忙的。比如跑个腿？”
“我感谢您的帮助，”阿尔弗雷德的微笑很小，但还是非常温暖，“我也得保持忙碌，既然现在你们回来了，如果您待在家里的话，我相信所有人——特别是您的父亲——会觉得更安心一点。”
如果是在过去，这种要求可能会激怒他。不像达米安，他不是八岁，虽然他已不再戴着面具，杰森也不是个普通市民。也许永远不再是了。他不是从未接受过训练也从未经历过这类场面的杰克·德雷克。但他不会给家中任何人带来多余的压力了，就像他之前对迪克那样。
“我都知道了。”他摊手投降，“至少让我们帮忙准备吃的。我做的烤土豆超棒，你知道的。”
这天大多数时间都很平静。他和达米安在庄园帮阿尔弗雷德的忙，而在飞机上都没睡觉的迪克在提姆的房间待了几个小时，然后自己才勉强去睡觉。杰森不知道他与少年交流的企图是否成功，但他估计没有。迪克睡下两个小时后，他带了一杯水去看少年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没心情吃饭，但是你得喝点水，”杰森坚持，“快。坐起来。”
他一开始以为自己还得继续劝说，但是提姆勉强把自己从毯子里放了出来，他盘腿坐在床上拿过了玻璃杯。这孩子看起来糟透了，双眼肿得发红，头发乱七八糟，脸在枕头里埋了太久所以留下了折痕。如果有人不明原因的话，会觉得他这样很滑稽。他啜饮了几口，然后把杯子塞回给杰森，杰森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，在床边的地板上坐下。
“你们不必这样，”提姆孤僻地说，“我需要点空间。”
“好吧，那不可能。爸爸和阿尔弗雷德给了你一整天的空间，”杰森坚定地说，“迪克和我会用爱意淹死你，直到你好起来。无论你要花多少时间都可以，但我告诉你，我们哪里也不会去。”
提姆没再说什么，只是恼怒地呼了口气然后重新藏回毯子下面，但杰森看来，“恼怒”是个好迹象。有什么情绪都比什么都没有好。他背靠着墙壁，打开了他那本破破烂烂的权力的游戏。
几小时后达米安来了，带着他们那对任天堂3DS，他们安静地玩了一会游戏，只用非常小声的声音说话。杰森不知道提姆是不是睡着了，但外面的天空开始暗了下来。又几个小时过去后，门被推开了，迪克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。他只是看了看他，以头示意他出来走廊。杰森起身，安静地带上了门。
“换岗了。”迪克说。
“你确定？我还能再待一会，如果你还想多睡会？”
“我很好，”迪克摇头，“在我们都去睡觉前，我想看看是不是能让提姆和我说点话。去休息吧，或者去看看布鲁斯。我想他在洞穴里。”
“他当然在，”杰森叹气，“好吧，我去看看爸爸，然后我会回来带走小D，看看他有什么想做的。”
迪克斜过头，他的视线聚焦在他手里的平装书上：“你不会给他读这本书吧？”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他都不会留这本书和达米安独自在一间房里，“我很确定这可不适合他那个年龄。”
迪克笑了，杰森绕过他下楼，但他哥哥叫住了他。
“嘿。”他在楼梯边停下脚步转过身。“对不起，关于……”迪克指指自己完好无损的下巴，“那个。你已经为没接电话的事情道过歉了，我却太火了听不进去。”
杰森想了一下，在心里分析这些词语：“但你还是不同意……那件事。”
“不，”他的哥哥摇头，“如果你再敢不跟我和布鲁斯说一声就玩消失，我还是会揍你，但是……我知道这个对你很重要了。我不该不屑一顾的。”
杰森点点头，然后疑问地盯着他：“我们没事了？”
迪克笑了，他们间的紧张感瞬间消散：“别担心。结束了。”
端着一杯新冲泡的咖啡，他在洞穴里找到了他的父亲，他正凝视着大屏幕上显示的一些生物样本。他太过集中了，以至于杰森清了两次喉咙才让布鲁斯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。他递过咖啡杯。
“你应该很高兴知道，”杰森说，“迪克和我亲了一口和好了。”
他的父亲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，然后一语不发。杰森知道这并不是冷淡，只是他在心烦意乱。他的视线移到了大屏幕监控器上盯着看了一会。屏幕一角的注释让杰森大致知道了他在看什么。
“这是……杰克·德雷克的验尸报告吗？”
布鲁斯眨着眼睛，好像终于从侦探的角色中醒来：“不。杰克的验尸结果……”他好像在尽力选择正确——或者说政治正确的词语。杰森非常怀疑那个词会是“不值得关注”。
“这是谁的？”他问，省去了父亲的麻烦。
“苏珊·迪布尼的。”
“她是第一个受害者，是吗？”侦查思维就像是骑自行车，杰森也许不再戴面具，但是他的技能还在。布鲁斯给了他一个你怎么会知道的眼神。“嘿，我听人说的。”眼神没变。“是肯特夫妇。他们告诉我的，你可不要对他们发火。所以迪布尼夫人有什么地方令你关注？”
“并没有。”他父亲明显已经放弃继续瞒着他这个案子，“但是第一个受害者总是……特别的，在某个点。”
长长的沉默降临在他们中间，杰森盯着洞穴里的空地，而布鲁斯喝了一口咖啡。不赖，但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。
“正好你在这，”咖啡杯被放在了控制台上，“我要跟你谈谈提姆的事。”
年轻人的眉毛扬了起来。这不是他以为会听到的话。每个人都知道提姆怎么了。这不是什么秘密。
“我在想，”他的父亲继续，“想他离开这里后要去哪。德雷克家的房子还是犯罪现场，不管怎样，最近一段时间我不会放心让他独自一人。所以……你觉得让他住进来怎么样？”
杰森眨着眼睛：“等等……这是个问题？”他和他的父亲瞪着彼此，他不知道谁更惊讶一些，“因为这是，这是最蠢的问题，问出口的却是我所知道的最聪明的人。他当然得留在这！我不认为还有什么选择。”
布鲁斯看起来——难以置信地！——很不安：“我知道还有遗留问题……”
“你开玩笑的吧。或者你想象中的我可不怎么样可没把。”
“我对你评价很高，杰森。那些不那么认为的人完全不了解你，”他的父亲对他微笑，“谢谢。”
“耶，那就是我，”杰森笑，“冷静负责的代言人。”
“除了你不告诉任何人就消失，跑去其他城市的时候，”布鲁斯温和地指出，“那可……不怎么负责。”
他都懒得吃惊，也懒得问是不是迪克说的，他知道应该不是。从各方面考虑，在兄弟间的潜规则里告密行为可是要被唾弃的。他的父亲对着他抬起一边的眉毛。
“不问吗？”
“你是蝙蝠侠，”杰森耸耸肩，“全视，全知。我就当你能追踪我的车的位置到一英尺范围内。”
“迪克也这么说，但是，不，我没有。我信任你，杰森，但是我的卫星被黑的时候，我去检查了。提姆很棒，但他没有那么棒。”他低头，好似在挣扎是否要问出他的下一个问题，“你找到她了吗？”
杰森哼了一声倚在控制台上：“更像是她找到了我。显然我也很棒，但没有那么棒。另外，这是她说的，不是我。你现在真的想说这个？我见到了她，然后回旧金山，然后……就是剩下的事了。”
他没说起口袋中写了十位数字的纸片的事。不是他不想，但他一点也不想跟他的父亲谈起他的爱情生活，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。如果能交出号码好让他们俩解决他们……复杂的问题的话，杰森再开心不过了。但是他承诺过了，而且承诺是有意义的。谢天谢地，布鲁斯似乎注意到了他的不快。
“你不必说什么，”他轻声说，“就……告诉我她看起来怎么样。”
“很孤独。”杰森不需多想就开口回答。没说出口的部分是，就像你一样。
